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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渊

于深渊中见无尽黑暗,猩红的鲜血中绽开一线生机。临渊而立,邀君共沉沦。


@何抚尘寰 老师约的稿子~解禁啦!


以下正文——


飒飒修竹,在残阳的勾勒下剪出一片暗色的阴影。灰蒙蒙的雾气仿佛凝固在了这一片林间。


竹林后,是一道断崖,而下便是岩浆滚滚。


此间便是无间深渊。


“出来吧。”洛冰河负手而立,对着那片竹林轻轻挑了下眉。


无声无风,仿佛一张静态的画卷。洛冰河也不着急,颇有耐心的等待着。


诡异的氛围在这一方天地间缓缓氤氲开。


一道青色的人影自竹林中转出,垂手站在离洛冰河几步之遥的地方。


“这次选了这里?师尊好像永远学不聪明呢。你说——”洛冰河脸上笑容不减,却透着一股邪气,“这次我该怎么好好地提醒师尊呢?”


沈清秋立在原地,似乎已与这天地融为一体,细看之下却能看出这人的些许颤抖来。一只手缓缓的搭在了他的肩上,带着一股子暖意,却让沈清秋心底一寒。紧接着那钻心的痛遍占领了沈清秋的每一处神经。洛冰河嫌弃人棍不好看,终于是玩出了新的花样。他折了沈清秋的手臂,借着天魔血将这痛放大了十倍百倍送进身体每一处血脉中,却又好好地护住了沈清秋对的心脉。每次都要重新复原他的身体实在麻烦。洛冰河找到了更简洁有效的方法。


冷汗从额头滑落,沈清秋撑不住,双腿一软,跌倒在地。他本就只离洛冰河几步之遥,这一倒几乎就匍匐在洛冰河脚边了。他用没断的手撑起半边身子,粗重的喘息间混杂着难捱的闷哼。


洛冰河笑意更胜,却是连一个眼神也没分给脚边的人。他抬了抬脚,准确无误的踏上那人的肩头。“咔哒”一声,沈清秋的另一条手臂也折在洛冰河脚下。洛冰河似乎还觉得不够,又将他的手臂碾断一次,这才挪脚踏在了这人背上。


“师尊在外面玩赏的想必也够了,可是该回去了?”


“师尊果然是喜欢这地方的。”洛冰河随手点了点面前的一排竹子,“特地从人间弄来的,喜不喜欢?”


洛冰河的口气温柔体贴,但说出来的话在沈清秋听来和“我今天断了你哪条腿”没有什么区别。


他每每将他撕成人棍的时候也是如此的。


沈清秋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凝结成冰。下一秒他浑身一冷,眼前黑了下去。


沈清秋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才缓了过来。


水流冲刷着石台,激荡的水声在黑暗的空间里回响。沈清秋回了神终于认定了自己只是再一次被拉入了洛冰河的梦境。


他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可这口气再思量一番后又提了起来。


这个梦境,并不是第一次见到了。


这仿佛是一个连环梦。沈清秋每次被拉入以后,这梦就稍稍前进一点。为什么会这样呢?沈清秋对这个梦最终的结局总有一种极大的不安感。他总觉得在那未完的梦里会有什么极其可怕的事情发生。


洛冰河被那梦扰了一夜,醒来时也思虑颇多。但如今连梦魔也不能破解他的梦境,一切只能从长计议。


他想了想,身形一晃便出了地宫,往水牢去了。他进门的时候,沈清秋似乎没有听到,愣怔怔地盯着远方某处,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沈清秋已经很少在他面前露出这些表情了。他一向只能见到这人的鄙夷厌恶。


一股莫名的烦躁自心底而起,洛冰河一招手,把水牢的机关撤去,足尖一点,便也出现在那一方窄小的石台上。


沈清秋做了一夜噩梦,头脑昏昏沉沉,反应也慢了不少。听见有人来,怔了下神才抬眼望去。


洛冰河一只望着他,猛然对上了一双还有些不清明的美目,呼吸不明显的滞了一下。不过没等他再进一步去体味,沈清秋已经收起了这难得一见的表情,眼神里又多了一份戒备与厌恶。


洛冰河见怪不怪的挑了下眉,伸手去抓沈清秋的手臂。沈清秋下意识侧了侧身子,却被洛冰河喊住。


“别动”


沈清秋只得咬住下唇,等待着剧痛的来袭。


一股灵力自二人接触之处灌入,飞速的将沈清秋的精神力修复。


沈清秋有些诧异,下意识去望洛冰河,却见这人收了灵力,温和的望着他:“想来师尊在此间呆的久了,还是去人间走走的。”


沈清秋被他突如其来的决定弄得有些发懵,不过他也没有拒绝的权利,只是冷着脸站在一旁。


洛冰河对他的表现习以为常,他看了看沈清秋身上先前被他撕扯的破破烂烂还带着血污的衣衫,愉悦地笑了一声,继而大方的给了沈清秋一套崭新的衣裳:“换上。”


青白色的衣服散落在黑灰的石阶上,沈清秋只搭了一眼便认出那是一套清静峰的校服。


若是原来,他许是对那地方还存留着一丝的幻想与依赖,可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人会去无条件的守护他帮助他了。


万箭穿心,就是最终的下场。


那个曾经庇护过他的地方,只剩下了最为不堪而痛苦的回忆。那是他自暴自弃的开端,却也是他希望的起始。


洛冰河见他对着那身衣服沉默许久,却不见动作,料想到是他想到了苍穹山的事。他满脸的鄙夷嘲讽毫不犹豫地向着沈清秋呼啸而去:“想到苍穹山了?师尊沾的这满手血想来也不惧多的这一两个。不过这岳清源对你可真够好的。对了师尊——我还没跟你转达岳师伯的遗言呢!”


沈清秋听到这句,身子猛地颤了一下,他咬住下唇,脸色煞白,勉强维持着脸上的冷静。洛冰河看着沈清秋的反应,似乎很是满意,眉眼间洋溢着愉悦。


“岳师伯最后还在问你好呢!”


沈清秋身子仿佛寒风中飘摇的落叶,狠狠地摇晃了两下。洛冰河熟视无睹:“你知道吗?岳清源都快被射成刺猬了还拉着我的衣角不放手呢!我还以为这掌门人能有点骨气,没想到岳掌门这么关心你,到死了也就问了一句你的怎么样。”


沈清秋似乎撑不住,后退了两步。洛冰河这才识相地换了个话题:“怎么了这是?师尊不想听吗?那便是弟子逾越了。”


这话说得没有什么愧疚之意,脸上更毫无愧疚之色。


“换衣服。”


沈清秋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对于洛冰河的要求置若罔闻。洛冰河见他不动,终于也冷了脸,心念一动操纵起天魔血。沈清秋被剧痛拉回神智,一口鲜血喷出。


“哎呀,你看衣服都脏了,师尊不是最爱干净了吗?快换一身吧?”洛冰河说着踢了踢面前的校服。


五脏六腑被搅得生疼,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狠狠撕咬着血肉。沈清秋身子一软,跪坐在了地上。


“换衣服。”洛冰河再一次提醒道。


沈清秋从剧痛中偷得一口气,抬头对着眼前人道:“你要站这看吗?”


洛冰河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对他笑道:“有何不可?”沈清秋的双腿双臂都让他扯下过无数次了。


沈清秋似乎没料到这人能有这么不避讳,想来自己也非女子,似乎也无需避讳。


一双指节分明的手微微颤抖,解开了已经满是污血的衣带。已经被灵气魔气撕扯的破破烂烂的衣衫自肩头滑落,露出那人消瘦上身。


大片裸露的肌肤呈现出病态的白皙,而其上层层叠叠的淤痕伤口狰狞交错,甚是骇人。


水牢中潮湿而清冷,凛冽的寒气顺着水汽钻进二人之间。没有半点暧昧旖旎的氛围,却让洛冰河无名生出一股子火气来。他眯了眯眼,暗暗压下了自己的异常,饶有兴趣的看着沈清秋站起来转过身将衣服披上。洛冰河伸手拽住这人的后领将人拽到自己身前,撩起沈清秋的衣袍探了只手进去。


灵力轻而易举地将沈清秋的下裤震成碎片。沈清秋只觉得下身一凉。他转头望向洛冰河,却看到那位罪魁祸首冲他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


“我觉得这样很好。听说人间烟花之处皆是如此。”


沈清秋听到这句,不免气结,怒道:“烟花之处?”


洛冰河点点头,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反而如同发现了什么新鲜事物一般,惊奇道:“师尊很久没有这么兴奋了,看来还是这花街柳巷更吸引师尊一些,不如——我们就去那边逛逛?”


洛冰河根本不给这人开口的机会,心魔剑一斩便带着沈清秋到了花街。沈清秋不是最讲究洁身自好吗?


 


洛冰河找了间还算雅致的南风馆。他冲着沈清秋扬了扬下巴,示意他跟上自己。


红烛帐暖,一派春意。洛冰河要了间干净的房,点了楼里的头牌来。


一个少年走了进来,身上层层叠叠几层青色的薄纱,将那美妙的身姿掩映在半透的罩衫间。


那少年俯身行了一礼,在琴前跪坐下来。十根葱根般的纤指从琴弦上拂过,泠泠琴音倾泻而出。


一曲终了,洛冰河抚掌。沈清秋坐在一旁,垂着头没有动作。


洛冰河偏过头来望他:“清静峰最好个读卷抚琴文人雅士之风,想来师尊的琴艺也不会差,不妨奏一曲助兴?”


沈清秋抬眼望他,眼中的怒火不假:“你又何必如此折辱我,要打要杀随你罢了。”


洛冰河挑了挑眉,似乎看到什么极为有趣的东西:“这如何谈的上折辱?不过是请师尊弹个曲儿而已,请吧。”


他重重的咬了后两个字的音,多多少少有些胁迫的意思。


沈清秋淤了一口气在胸,起身往琴前坐下。那小倌识趣地起了身,一早退到了一边垂手立着。


沈清秋的曲子倒是合了他自己的心境,将火气都顺着琴音吐露,直指洛冰河。


洛冰河半眯着眼看着沈清秋半披着一头乌发咬着下唇隐忍不发的模样愈发欢喜,径自站起身,走到琴前将这一曲打断。


他挑起了沈清秋的下巴,强迫他看向自己:“沈清秋,我有没有说过你很好看?比起这头牌都多上一段风姿。”


沈清秋手下猛地发力,挑断了一根琴弦:“小畜生!”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骂得好!”他转头看向角落里立着的那人,“出去,把我要的东西送进来。”


沈清秋心一沉。洛冰河想要的定然不会是什么好物。


那小倌端了一盘红布盖着的东西进来便又退了出去,将门关严实了。


洛冰河指了指沈清秋面前的托盘:“打开看看。”


沈清秋瞪着他,胸膛起伏地剧烈:“畜生。”


洛冰河撇了撇嘴,故作委屈道:“师尊也不看看究竟是什么就如此评价弟子,弟子好生不服。”


他话锋一转,又接着道:“不过看与不看也非师尊所能决定,何苦要平白受些罪才消停呢?”


他伸手去执了沈清秋的手,带着他将面前的红布掀起,托盘上是一件薄纱外衫,旁边还放着一串红线串起的铃铛。


洛冰河站起身冲着外面唤了个小厮进来:“备下热水,沐浴。”


青楼里没什么正经的东西。小厮抬进了一个大的浴桶进来放在屏风后面。显然是用来洗鸳鸯浴的。水上浮着散落的花瓣,水里散发着一股浓浓的香气。


“你自己进去还是也要我帮?”


洛冰河伸了手,拨开了沈清秋的衣襟。沈清秋扣住了那只手腕:“我自己来。”


他转进屏风后面,将洛冰河一人留在外面。


屏风用的也是薄纱遮蔽,半隐半透出沈清秋的身姿。肩不宽不窄,腰身却细,双腿也修长。洛冰河头一次这么仔细的欣赏了一下沈清秋的皮囊,心头一跳。他不否认自己对于长得好看的都有那么点想法,可这其中定然不包括沈清秋。


沈清秋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最招人恶心的人渣。长得再怎么精致也不由让人想起他的烂透了的心肠。


他起身把桌上的那件纱衣扔到屏风后面,又顺手将沈清秋先前的衣服带了出来:“换这个。”


“你!”


薄纱半掩半透,底下一片好风光。


洛冰河抚掌三下:“师尊果然好风姿,若是在这楼里定然能叫上头牌。”


沈清秋鲜少穿这种鲜亮颜色的衣服,洛冰河也是头次见到这人一身红衣的模样。青楼里的衣服也正经不到哪里去。前襟是拢不住的,只能任由着半开。烛火摇曳着,明暗间将沈清秋的身姿勾勒的愈发分明。


洛冰河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五个小铃铛编成一串儿,用红绳系了,洛冰河动了动手指,便将那根绳系在了沈清秋的脚踝上。


红纱把沈清秋衬得跟个白瓷娃娃一样。但不消问,这白瓷娃娃早已伤痕累累。


沈清秋皱着眉用手拢了拢自己胸前的衣裳。雪白的手指骨节分明,一如往昔般修长,漂亮。


洛冰河仿佛回到了仙盟大会的时候,沈清秋也是这一双手,握着闪着凛冽寒光的修雅剑,将他推下那一片翻着滚滚岩浆的深渊。


谁也没注意到,一旁的心魔剑上有暗暗的光闪过。


沈清秋看他愣了愣神,心下生疑,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洛冰河却已经会了神,打断了他的思索。


洛冰河想起以前的事,也消了嘲讽他的兴趣,径自上了床榻。


“过来。”


沈清秋抬了抬脚,脚踝上的铃铛便响了起来。清脆的铃声一下敲碎了洛冰河心里的那些烦躁不安。


他嗤笑一声,招了招手,沈清秋的身体就不由控制地飞向了洛冰河。


洛冰河把人扔在了榻上,翻身压了上去,一只手探入了衣衫里。


沈清秋这才反应过来,伸手去捉洛冰河的手。


“你浑身上下哪里我没看过?”洛冰河话里嘲讽不假,手上跟沈清秋拆起招来。他想要制服沈清秋易如反掌,可他偏偏只是不轻不重地将沈清秋的力道给化解了。沈清秋跟他拆了几十招才反应过来这人根本是在耍他。


他收了手,有些气喘,胸前的领口大开着,腰带也不知道去了何处,被子被二人掀到了角落里。沈清秋有些狼狈,反观洛冰河却还是衣衫端整,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洛冰河!”


“弟子在呢。”洛冰河伸手探入衣衫里,明目张胆地吃了一把豆腐。


沈清秋气结,却又不肯再去拆一次架,干脆翻过身背对着他把衣衫掩好。


洛冰河逗弄几番,见他不再理会自己也失了兴趣,刚想要把沈清秋踢下榻去,却发现这人耗了太多灵力竟在自己面前昏睡了过去。他撑起头看了看沈清秋安静的睡颜,最终只是把人往外侧踢了踢,自己也歇息下了。


沈清秋倒没有心大到在洛冰河面前肆无忌惮地休息。他莫名眼前一黑入了梦境。


四边是无尽的黑暗,沈清秋略一思索,冲着虚无处拱手问道:“可是梦魔?”


虚无处扭曲了一下,凝出一个老头子的模样:“不错,你倒是机警。可知我为何找你前来?”


“想必是洛冰河出了问题?”


梦魔哼了一声,似乎不大满意他的答案:“他的问题?他已然不是我所能掌控的了。我了解不到他如何。”


沈清秋皱了皱眉:“那是……”


梦魔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也不多跟他绕弯子,长话短说:“是他的心魔剑出了问题,你一直被他卷入同一个梦境吧?那个梦境很可能是……”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沈清秋就感受到一阵剧烈的震动,下一秒,他再一次出现在了那个竹林中。


他思索了一下,梦魔没说完的话定然是心魔。


这是他见过的洛冰河最混乱的梦境了。


洛冰河的梦境一向不至于在环境上也如此荒谬。


竹子以灵气为给养,越是灵力充沛,竹子越是青翠。魔界供给不了灵气,还聚集着大片的腐蚀灵气的魔气,竹林根本无从生长。可是这一片竹林却生在魔界,更生在这无间深渊旁。


他眉头紧锁,对此情此景一筹莫展。他想不出洛冰河为何会将心魔所在绘画成这样。


“出来吧。”


是洛冰河的声音。


他放松了自己的心神,跟着洛冰河的操纵将这个梦继续下去。


他一如既往地被折了双臂,听着洛冰河的冷嘲热讽。剧痛将他的思绪打得稀碎。


“你装什么正人君子,不过是个伪善小人。”他被洛冰河拽住衣领从地上拎起,粗暴的穿过竹林走到无间深渊前站定。


临渊而立,沈清秋这才切实的感受到了这炼狱的可怖。翻涌的岩浆仿佛血盆大口要将沈清秋吞没,炙热的气息喷薄而出,仿佛一只巨大的野兽的喘息。


“可怕吗?被至亲的师尊亲手推下这种炼狱,你体味过绝望吗!”洛冰河拔出心魔剑,剑锋指着无间,“你知道我这五年是怎么过来的吗!我日日夜夜担惊受怕,跟那些比这可怖千万倍的怪物搏命,一次又一次地从绝望里偷得一线生机!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的好师尊!”


沈清秋从没见过如此情绪失控的洛冰河,他不由得愣了神,去慢慢理解洛冰河在发泄着什么。


他似乎看到眼前那人眼里闪过泪光。


洛冰河很快从收敛了自己的心神,他对着沈清秋,说不清究竟是嘲讽还是自嘲地哼了一声:“我倒是忘记了,你无情无义,哪里知道绝望伤心!”


沈清秋怔住了。


梦到此处戛然而止。沈清秋睁开眼看到四周的黑暗反到松了一口气。他翻身起来,发现自己还躺在床上,有些震惊。按照洛冰河的脾气他早该被一脚踹到地上。


他转头去看洛冰河,发现他额间的天魔印正闪着红光,一旁的心魔剑上也暗暗的闪着一层不太亮的光芒。


洛冰河眉头不时紧锁,看来睡的也不太安稳。


沈清秋叹了口气,伸手在心魔剑上点了一点,用最温和的灵力去安抚心魔。


心魔剑起初还有些排斥,还险些将洛冰河唤醒,所幸它试探几番感受不到恶意便渐渐被沈清秋安抚下来。心魔剑上的光芒一消散,洛冰河额间的天魔印也缓缓隐去了。


沈清秋这才完完全全地送了口气,起身挪到远离洛冰河的地方坐着。


洛冰河心魔的原因他倒是找到了,可他没料到这居然才是洛冰河的心魔所在。


在他看来,之前的折辱折磨要比最后将他打下深渊要狠的多。洛冰河居然是从那时才恨上自己的?


他抓住了心魔所出,却对如何去除心魔一头雾水。他理了理越发清晰却令他手足无措的思绪,干脆打坐修炼起来。


沈清秋一夜无眠,洛冰河却是难得的一夜安眠。


天大亮时他才醒来,顺眼瞥了一下身边的位置,空的。


他扶额,也不知自己怎么会睡的如此沉,连身边人跑了都不知情。


他坐起来,环顾了一下四周,却惊奇的发现沈清秋正坐在一旁的小榻上望着自己。


沈清秋已经换回了原先的衣衫,他指了指自己脚踝上的铃铛:“解开。”


沈清秋居然没跑?


洛冰河皱了下眉,盯着沈清秋上下打量几番,却看不出什么问题。


“解开作甚,我看和师尊挺配的。”


沈清秋也没再与他争执,径自套了鞋袜。开了门出去了。


洛冰河心下生疑,却还是优哉游哉地起了身,打理好自己,刚想唤小厮送洗漱的水来,就见沈清秋用灵气托了盆水进来。


洛冰河招招手,把沈清秋和盆都挪到自己身边。他把那盆移到架子上,又将沈清秋拎到自己面前站好:“你今天是怎么了?”


沈清秋咬了咬下唇问道:“你的剑……”


“我的剑怎么了?”洛冰河摸了一把剑身,却感受到一股灵气。


他这次没掩饰自己的讶异:“你碰过它了?”


“我没有,是你自己。”沈清秋立刻否认道。


洛冰河心中暗笑,他自己的灵力岂会认不出来?更何况他何时用过灵力去安抚心魔剑。


“今天回去吗?”沈清秋怕他发现异状难得的开口询问道。


洛冰河盯着他看了许久:“不回。今日去清静峰。”


清净峰上空空荡荡。洛冰河领着他一路往上走,很快就到了沈清秋原先住的竹屋。


沈清秋跟在他身后半步,脑子里还在思索心魔的解决之法。


心魔存在,心魔剑就会有意无意的加强它的影响。灵气与魔气无法平衡,洛冰河身体里两套系统势必会有崩盘的一天,心魔剑对洛冰河的影响会愈发强烈,届时洛冰河极有可能入了自己的心魔无法拔除而大杀四方。


他正思索着,却猛地撞上一个坚实的后背。


洛冰河停了脚步,正望着他。


“你今天很奇怪。”洛冰河伸手按住他的肩,“我前几日有番奇遇,我可曾和你说过?”


沈清秋一心都想着心魔的事,被他打断心里很是不爽:“我为什么要知道?”


说罢他先一步推了门进去。


洛冰河摇摇头:“果然还是沈清秋。”


沈清秋没耐心听他说话,他发现洛冰河进了清静峰后身旁的心魔剑一直闪着一层暗暗的光,而且愈是靠近竹屋愈是闪烁的厉害。


他找了处僻静之所打起坐来,洛冰河看他如此迷了眯眼问道:“你之前说——我的剑?”


沈清秋抬头看了他一眼。


“你在担心我?还是怕我把这苍穹山给毁了?”


沈清秋愣了一下,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在意此事。自打柳清歌那事之后他就再不多管闲事了。


更何况是这位一直和他不对盘的大魔头呢?


洛冰河见他愣住,莫名有一股火气直窜上心头。


“你说啊。”


“到底为什么?补偿我?还是不想看我这个魔头作恶?补偿他们?”


沈清秋听他语气不对,抬头望去。


天魔印在眉心大放红光,心魔剑悬浮在半空,其上的光芒是前所未有的明亮。


他还不及反应突然眼前一黑,再次入了梦。


梦魔似乎很急,不等沈清秋开口便自顾自的说了起来:“他的心魔你已经找到了,你愿意破他的心魔吗?你也看到了他的心魔与你相关,除你之外无人可破。”


他不等沈清秋回答,便在半空中一点,场景就化作了他梦中所见的样子:“他心神不定,又是从我这儿得了些许传承我才能勉强迫使他进入梦境。破解之法便是这无间深渊。”


他指了指那深渊:“这不是无间,这是他的心渊。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他似乎快要支撑不住,对着沈清秋点了点头示意他自己抉择便要离开。


“梦魔前辈。”


梦魔回头望他:“何事?”


“你怎么知道我会救他呢?你告知我破解之法若是我不从呢?”


梦魔转过身,嘴角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意:“我是梦魔,我看得到很多。”


跳下心渊,沈清秋就成了洛冰河心里不可磨灭的存在,至少可以保下他一命。


一命换一命的买卖并不亏,可梦魔怎么就能确定自己的选择呢?


他临渊而立,注视着这无间深渊。黑暗中奔腾着猩红的岩浆。他仿佛看见洛冰河带着一身血污立于谷底,那血红的眸子死死地盯在他的身上。


“师尊。”


洛冰河唤了他却不见回应,径自寻了过来。


沈清秋抬头看向洛冰河,那双眼睛里渐渐染了红。他猛然记起自己也曾想救过柳清歌岳清源。


他原先倒真谈不上不是个恶人。


沈清秋垂了垂眼,敛了思绪,再抬眼时却是红了眼眶。


“没想到我最后给你做了善人。”他喃喃道,“也罢,就当我还你了。”


他后退两步,站在了深渊的边缘:“洛冰河,你看着我。”


洛冰河先是愣了一下,继而反应过来:“你过来!”


沈清秋摇了摇头:“为他们?为你?”


他笑了笑:“我只为自己。洛冰河你还不知道我吗?”


“他们都死了,我补偿谁去?你算什么东西,我又凭什么补偿你?”


“洛冰河,我们两清了。”


沈清秋冲着洛冰河笑了一下。洛冰河只觉得这笑容凄婉得很,一下扎在了他的心间,弄得他又酸又涩。还不及他反应过来,沈清秋便向后一仰,坠入了心渊。


 


“你烧了清静峰不怕他醒来气结?”


“他若是醒来再为他造一座清静峰又如何?”


“他是自己不愿……”


洛冰河止住了另外一人的话头。


“他自己跳的心渊,哪里还有避让的道理?”


他俯下身,理了理沈清秋额前的碎发。


“既然你不愿醒来,便让这天下苍生陪你。”


洛冰河曲指在空中点了一下,埋骨岭上的心魔剑光芒大盛。


人间临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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